他乜了眼福地樱痴,“您对港口黑手党还真是了解。”

“您”,有点嘲讽,但不确定,福地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明明被拿捏着性命,还对刽子手出言不逊的人才。

“安心,您不会以为从您手中活下来这么多天我什么事情都没干就等着刚才的刺杀吧?”

好了,这下福地确定清水一定是在讽刺他,接二连三的“您”和明显挑衅的反问,这小子打算在这种状态下试探他的底线吗?

福地樱痴愠怒,正要做点什么让他认清情况,走近两步,却见在椅子上坐的笔直的清水一手捂住小腹,修长的指尖已全是淋漓的鲜血。

就着熹微的晨光,福地樱痴得以看见清水半张面孔煞白,他明明坐在椅子上,却像是被椅子托举着没有坠下。

由于福地樱痴的刻意控制,那道由雨御前造成的致命贯穿伤无法愈合,而清水刚刚从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中突出重围,单枪匹马干掉了森鸥外。

其难度大概等同于……某个弥留之际的病人突然从病床上下来环横滨跑了半个马拉松吧。

这种情况下能给福地樱痴好脸色才怪。

福地樱痴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刻薄的上司——上司这个认知在清水真的按照他的指令杀死森鸥外之时正式确立——所以他虽然一边发出冷哼,一边催动了自己与雨御前的联系。

清水感觉到自己体内一直格格不入与他对抗的力量削弱了,他撇了眼福地樱痴,没多说什么,发动【虚空】修补汩汩往外冒血的重要血管。

拆东墙补西墙只能作为急救……但是福地樱痴不放手,估计现代医学对异能力造成的伤口也效用有限。

不过好歹从虚弱中恢复了一些力气,紧绷的腰板放松,清水调整了姿势,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平铺在桌面上。

那赫然是一切的源头——从横滨寄到东京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