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个机灵鬼!倒会掐缝子,难怪非要今日召见她们。”
女皇满意的不得了,复又叹息。
“朕与狄仁杰年岁相当,俱是操劳国事多年,到如今,朕已是腻烦极了,他怎的还不嫌累!不过突厥人向来抢完就走,耽误不了几天。”
“眼看就要开春了。”
张易之很善于化解女皇焦躁的情绪,细细论给她听。
“河北农田抛荒,国库就要欠账,不把那数万精壮人口找回来,相爷绝不能放心回京,早着呐,臣估摸,二三月才得了局,那时,京里诸事都落定了。”
“好好好!”
听到狄仁杰长久不在,女皇的头痛顿时缓解,高兴地翻身压住张易之手掌,便闻到一股清辣刺激的脑油气息。
他总是通身冰凉,要她再三温暖,才能有点热乎气儿。
“跟朕说说,武延基看上谁了?”
“您猜?”
他笑起来,一缕发丝垂到她下颌线,仿佛添了笔胡子。
人都说女皇女生男相,所以杀伐决断,狠毒胜过老虎,硬生生从李家手上夺走了锦绣河山,就连外头的反叛画像污蔑她,也不忘添上半张脸的络腮胡。
其实女人都是属猫的,捧着撵着给她好意儿,偏不要,非得拿根狗尾巴草逗弄着,给一点不给一点的,才上心。张易之十来岁就在姐姐堆里打滚,那时也俊朗,嘴也甜,却不及如今酣畅老练,逢迎起这‘老姐姐’来,无招胜有招。
等待许久的宫人得了张易之眼色,捧着金盘从帷幄后头转出来。
并排的三份卷轴,展开来交摞着铺排,被高高举过头顶。都是美人图,工笔细绘,全无瑕疵,独面上那张被人一指头点了墨汁在眉心,恰似花黄。
女皇扫了眼,轻笑摇头。
“这画只得七分像,未见神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