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铮, 你方才敲响了登闻鼓, 有何冤情,尽可道来。”
南铮大着胆子抬头, 看了一眼高堂上端坐的男子,心一横高声道:“舍妹冤枉,那殷择善并不是舍妹所杀!”
“哦?”沈忘意味深长的倾了倾身子, 越过厚重宽阔的案桌看向堂下跪着的南铮,“若不是南菀杀的, 那凶手又是何人?再说,南菀自己都已然认罪,你又凭什么替她伸冤呢?”
南铮被沈忘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心跳如擂鼓,恳求道:“大人,能否准小人见舍妹一面?”
沈忘缓缓摇了摇头,道:“本官也不欲与你为难,但为防串供,在你交待清楚之前,你与南菀不得见面。”
“这……”南铮明显是慌了,无助地看向堂上的几人。在黄秀才读出贴在城门上的告示时,隐匿在人群中的南铮就已经彻底失了方寸。他随着激愤的人流涌向历城县衙,凭着满腔的孤勇与悲愤敲响了登闻鼓,可究竟要说些什么,举证些什么,他竟是没有做出丝毫的考量。
“你若是想要救她,就要说实话。既然你知道她并非凶手,又何必遮掩呢?”堂上的沈忘开口了,声音格外低沉柔和。
“是啊,南菀姑娘还……还等着你救她呢……”霍子谦也开口了,只不过他的眼神别扭地飘向了一边,手中记录的湖笔也僵硬地悬在半空,他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南铮闻言,胸中的愤懑与悲凉再也掩藏不住,尽数倾吐而出。
父母双双离世那年,他只有十岁,而南菀却还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他随着流民一路北上,背上只有一个轻飘飘的包裹,怀中却抱着沉甸甸的希望,南菀就是他的希望。流民的队伍辗转来到济南城外,南铮却是再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