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耽搁了一会儿,把药匣装满,李时珍方心满意足地走出县衙。才出大门,就听见沈忘和程彻两位小友疾呼他的名讳,他还当又有什么要事相商,直到看清对面之人的面容,才登时吓了一哆嗦,掉头就往县衙里跑。
“师父!”身后,柳七的声音已经直刺里追了来。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休想拘我回去!我的书稿尚未完成,此时回去,你我二人就是历史之罪人!日后要下阿鼻地狱的!”李时珍一边跑,一边抻长了脖子大叫大喊,脚下没留神,自己把自己绊了个大跟头,摔在地上。
柳七追到他身旁,肃着脸说:“莫要耍小孩子脾气。楚王允了你,只要把王妃的病治好,就许你再出来采药,不必在府中坐堂。”
李时珍这一下可摔得不轻,揉着膝盖,半信半疑道:“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师徒俩一逃一追,倒像是颠倒了身份,着实有趣。沈忘,程彻,纪春山也赶了过来,程彻将李时珍从地上拉了起来,沈忘则看向柳七,询问情况。
李时珍一边拍打着自己膝盖上的浮土,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正与柳七说话的沈忘。相处多日,这位才高八斗,急智聪敏的小友极得李时珍的喜欢。而沈忘眉眼间始终不曾消泯的愁绪与郁色,李时珍自然也看在眼里。
可此时,那谪仙人般的小友,眉眼弯弯,笑容明亮,何曾还有一丝一毫的失落颓然之感?
李时珍心中有了计较,猛地一蹲,再次坐会到地面上,蹬直了两条腿,大剌剌道:“让我回去也行,我还有一个要求。”
柳七早就习惯了自家师父撒泼耍赖的脾性,叹了口气,道:“你说,如果我能办得了,自当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