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轿帘放下的最后一刻,从帘幕的缝隙间,沈忘看到了楚槐安警惕的目光,正冷冷地向自己与兄长乘坐的软轿中射来。那种眼神,如狼望虎,如蛇窥龙。
轿帘缓缓放下了,将刻骨的尴尬与沉寂囚于一室。沈忘将脊背紧贴着冰凉的轿壁,似乎这样就能离兄长更远一些,他脸上始终挂着的笑意敛去了,只余木然与疏离。
倒是沈念依旧眉眼弯弯地看着弟弟,仿佛他还是那个扯着自己的裤腿儿放声大哭的小男孩儿。
“无忧,你此番……”
“惠娘死了,你知道吗?”沈忘冷冷地打断了沈念即将成型的寒暄,用惠娘的死亡在兄弟二人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壕沟。
“我知道,爹爹信中知会了。”沈念的语气也悄然冷了下来。
“就这样?”
“那还能如何?”
沈忘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膝头:“那可是惠娘,你自小看着长大的惠娘。”
“无忧,无论是谁,事情已然发生了,真凶也被你擒获,你还要我如何?”沈念抬起眼,目光冷静而沉默地逡巡在弟弟年轻愤怒的面容之上。曾几何时,他也曾拥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