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黑衣青年双眸泛红,肩头落了一层雪,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们隔着自问剑台无声落下的雪遥遥相望,过去与现在的光影猝然重叠。

谢梧灿然一笑,明媚眉眼冲淡了苍白的脸色,他双侧手臂微微敞开,是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嗓音清澈一如往昔,“玄蝉,别来无恙。”

回应他的是一个用力的拥抱。

玄蝉死死抱住他,如同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二次……你第二次丢下了我。”

天际之上,正欲从飞舟一跃而下的秋月白猝然停住,他垂眼凝望那对相拥的人影,恍然意识到,自己又来晚了一步。

谢梧拂去玄蝉肩头雪花,相贴的胸膛里传来青年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早在桐花秘境,在血契重新生效之时,青年的心意便已无法遮掩。

可于谢梧而言,许多东西,都远比感情重要。

他只愿做一柄一往无前的剑,山河危难时挺身而出,三界安宁时便借明月一缕光留于剑上,剑与月光皆自由,而不是独坐仙界的帝君,也不是困于情爱的蝴蝶。

“我想先回沧澜山看看小师妹和师父。”谢梧道,“要一起吗?”

玄蝉垂眸:“之后呢?”

谢梧:“离飞升雷劫还有百年,我想去人间走走。”

玄蝉:“我和你一起走。”

谢梧脚步微顿,瞥了眼他腰间属于宗主的身份玉牌,“赤霄剑总是要留在沧澜山的,为何执意如此?”

玄蝉轻声道:“因为,谢梧属于自由,而玄蝉只属于谢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