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间关切至极,却碍于林晗伤势,只能在一旁看着,任他孤零零坐着,甚至不敢抱一下。
林晗吐出口淤血,望了望气氛怪异的两人:“那你们为何不追?”
卫戈坐到炉前,继续埋头煎药。另一边,弓弦箭响不绝于耳。
林晗左顾右盼,自顾自道:“都不说话?贺兰稚还在默苍山,他吃了败仗,难道不是歼敌的好机会?”
林间的风霎时停了,弓响戛然而止。卫戈抬起头,目光沉沉地望向林晗,双眼红得可怖。
他扔下扇子,扬起脖颈,压抑地长出口气,突然间热泪盈眶。
“别管贺兰稚了。”卫戈嗓音艰涩低哑,垂着眼睛,不忍看他,“伤成这副样子,你自己不心疼,我心疼。”
林晗怔忡地看着他。
卫戈别开面庞,对着一片深林平复了心绪,便捡起脚边蒲扇,专心致志地熬药。
“桓儿,我……”
卫戈弯腰弓背,撑着额头,似是听不进去,懊恼之余,泣不成声。
“要是你出事,我们领兵打仗还有什么意思?是我不好,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林晗轻叹一声,仰靠着树木休憩。
阳光落在他身上,手脚像是裹着一层冰,觉察不到半分暖意。
树林间静寂极了,潺潺水声令人心神疲痹。
身躯轻飘麻木,不过须臾,林晗便沉入漩涡般的睡梦。他四周裹着层黑雾,在梦中不停下坠,仿佛掉进无底深渊,偶尔有阵热烈的风从地底涌来,不停抽打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