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盖着被褥。卫戈坐起半身,替林晗拉紧领口,又把被子往上掖,直把他藏得只剩双眼睛露在外头,才沉静开口。
“你进来吧。”
独孤毅得令,推门而入,衣甲裹挟着细碎的雪花。他手上捧着封信函,垂首弓背地呈送到卫戈跟前。
待卫戈接了信,独孤毅连忙长舒口气,挺直腰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卫戈拆开信纸,匆匆扫过,神色怏怏地合上。林晗大概能猜到信中所写,一时也有些惘然。
“世子,”独孤毅问,“运画像的彩船就停在外头,如何处置?”
卫戈皱眉:“画像?”
林晗悄悄伸出手,从卫戈指间抽出信函,缩在被窝里细读。他藏在床榻里侧,独孤毅站得远,因而全然没有发现,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长公主先前就在替卫戈的婚事筹谋,听说他一声不吭跑到荆川来,颇为恼火,在信中责备一番。管教完儿子,她接着将选妃事宜提上日程,比之前急切了许多,着人运来一船豪族贵女的画像,让卫戈自己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长公主“金口玉言”,他能违抗旨意不成?
卫戈看向独孤毅,郁郁寡欢:“你随便处置吧。”
“这……”独孤毅惊道,“这可不成,让长公主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