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失笑,俯身将他扶起。王经敬重他,惶恐不已,缓缓垂下头,站起身来。三人走进主帐,点燃灯盏,各自入座。卫戈把首座让给林晗,在他身旁站着,宛如沉默的护卫。
林晗瞅着芝兰般的王经,柔声问他:“既然是奉命来的,为何不穿官服,连随从都不带?”
王经始终低眉顺目,听了他问话,拢袖答道:“原本带了的。从都城到边关路途遥远,出了些波折。”
林晗仰首伸眉,淡淡一笑:“莫非遇上了盗匪?哪里的地头蛇如此大胆,竟敢抢朝廷命官。”
卫戈忽而出声:“蛇鼠一窝,说不定是硕鼠呢。”
“王经,”林晗嗤笑道,“你这是得罪了谁?还是说,朝廷让你来查谁?”
王经起身拜道:“陛下于臣有再造之恩,臣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朝中早有流言,宛康都护高柔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臣这回前来就是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谁知路上几经波折,遭遇悍匪劫道,杀了我的护卫。若不是世子仗义相助,臣早就身首异处。”
“原来如此,”林晗沉吟良久,看向王经,“高柔官拜从二品都护,执掌边关要务。你孤身一人来到宛康,怕是很难跟他抗衡。”
王经慎重地答:“臣……不怕死。”
“桓儿,”林晗道,“派些人给王御史。高柔位高权重,不能让他骑在头上。”
“好。”
王经抬头看了看他,双目水汪汪的,尽是感激之色,只一瞬,便守礼合宜地垂下眸子,恭敬拜道:“多谢陛下相助。”
伙夫送来晚饭,进帐摆在桌上。林晗把卫戈招到身边坐着,转向王经道:“要不留下,正好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