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蹒跚地走到了裴玉山下、鳞仃湖旁,双膝跪下。
几次蠢蠢欲动的膝行,亿兆煞气催他上山,将这裴玉山上最后的百余生命吞噬殆尽,可他只是跪着,咬紧牙关,始终不肯起身。
“喝——”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自他喉中爆出。恒箫双手持剑,一剑刺入膝前的红土里,没入三分之二有余。
裴玉门传授恒箫剑道,这柄剑,他用来定住自己。
男人低着头,血凝成绺的墨发于腥风中翻飞着。
他死死握着膝前的剑,向裴玉门而跪。
直至文昭倒拨天物时镜,那在裴玉山下跪了不知多少时候的男人,终于随这荒芜的世界一并消失而去。
……
恒子箫睁眸。
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已非火红如血的裴玉山下,而是司樾的寝宫。
耳边还有两分沉闷的雷响,这雷声越来越远,最终归于平静。
他仿佛从一场长眠中醒来,脱离了肉.身一般,体魄似清风般轻盈。
一枚银色的印记自恒子箫眉间浮现,亮起又隐匿。
“子箫!”熟悉的声音在恒子箫耳边响起。
“是仙印!是仙印!”守着他的纱羊欣喜若狂地惊叫起来,“劫渡了!你真的是仙了!”
恒子箫顾不得旁的,立刻翻身下床,“师姐,我要去师父身边,助她一臂之力!”
“我、我也去!”纱羊道。
恒子箫劝道,“外面危险,师姐还是先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