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乞儿死撑着双眼,绷紧了神经,在寒冷、困倦和紧张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
直到天色大亮,其余孩子们吃完早饭去学堂了,学院中都平平安安的,没有任何异常。
恒乞儿不想去学堂,他觉得还不到安全的时候,可他要是不去,山长便会变出纸鹤找他……
纠结了半晌,恒乞儿还是从坡上下来了。
一夜的紧绷令他有些恍神,头顶发重,脚步虚飘,他不停地吸鼻子,鼻水频频往下淌。
他来得晚,赶在山长后脚来。
山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总归是在规定的时辰里到的。
他没说恒乞儿什么,恒乞儿却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
山长疑惑道,“何事?”
恒乞儿低着头摇头,见山长并没有要抓他的意思,这才走入了室内坐下。
整个上午恒乞儿都在吸鼻水,他脸上很热,身上却冷,冷得他在衣服里打颤。
这感觉非常奇妙,自他来到裴玉门穿上棉袄后,就再没有打颤过。
棉袄……
恒乞儿一摸袖子,忽地想起来了,他的棉袄给司樾包饭去了,还没有拿回来,怪不得有些冷。
坐了一个上午,到山长喊下堂时,恒乞儿习惯性往食堂走。
他迷迷糊糊地打了饭,迷迷糊糊地坐下往嘴里塞东西,脑子晕乎乎的,比早上还难受,也没力气去想什么婷珠、什么灾星、什么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