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恒子箫紧赶慢赶,到最后一趟时,天还是黑了。
漆黑的山路愈发恐怖,他两眼上都被汗水蒙着。
站在山上往下望,下面漆黑一团,仿佛不见底的深渊。
恒子箫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他才刚一退缩,天空上就传来了司樾的催促,“快点啊徒儿,当初是谁说‘我什么都做’的?”
“师父……”他抬起头来,对着漆黑的天空无助地回道,“这下面太黑了……”
“诶呦呦,”那天上又传来司樾矫揉造作的声音,“我好命苦噢,信了你的鬼话,收了你做徒,结果连打个水、洗个澡都使唤不动——当初说的那么好,原来全都是骗我。”
“师父,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恒子箫又低头看了看山下,他在原地踟蹰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跑回屋里。
他将门主赐予的储物器挂在了脖子上,从里面取出一盏白纸灯笼来。
白色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屍」字,内里发出幽蓝色的火光。
这是去年山下玩雪时,司樾给他的灯笼。
说来奇怪,里面的蓝火永远都熄不灭,把灯笼斜着放、倒着放,那火也不会烧着灯笼。
恒乞儿把灯笼系在了扁担上,就着那蓝色的灯光下了山。
向阴面的山常年阴冷,到了晚上,更是不得了。
黑暗之中,恒子箫借着屍灯的幽光,一点一点地来到了打水处。
他本该害怕的,可这一天挑了不知几回的水,除了累,再没力气去想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