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影在灯光中消散,那巨大的槐树上,数万枝条疯狂地颤抖起来,如悲鸣哀嚎般。
霎时间,无数的槐叶和槐花落下,散落整个坟山。
它们飘着、颤着,洒满全山。
那白色的花串落于成百上千的坟旁,像极了一张张凄凉的挽联。
短短几息,郁郁葱葱的槐树只剩下了光秃的枝条树干,颓败朽矣。
“结束了……”
纱羊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心里却无端有些空落落。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空虚。
斩妖除魔,是顺应天理之事,她所敬仰的那些神君仙君各个都降服了不少妖魔,有着傲人的功绩。
可为什么,她却像是脖子上拴了根坠子似的,抬不起头……
纱羊侧身,看向一旁的司樾。
司樾双手揣在袖中。
她仰着头,望着漫天飘散的花叶,发上的柳枝随着夜风而动。
纱羊一愣,不知是否错觉,自隐约间听见了一声叹息——
叹息?
司樾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竟也会叹息?
她觉得这是幻听,想起了要紧处,连忙朝着山上飞去。
初次对敌便是如此严峻之形式,那孩子想必是累极。
纱羊飞上了山顶,就见凋零的槐树下,恒子箫垂着头,茕茕独立着。
他身上的黑衣和背后的黑发与夜色融为一体,沾着斑驳的飞血,蹭了土尘,又有破损,显出两分形单影只的单薄和凉意。
听见翅膀震颤的声音,恒子箫才醒神般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