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琨钰的衣着打扮很低调,向来看不到什么奢牌标志,但同样是白衬衫,她的料子似白月光,轻软而一丝不透,干燥秋日里也完全不起静电。
周琨钰这种人应当从没想过静电也会是种困扰吧。是的,如果衣料不够好,会摩出静电难看的贴在身上,到再冷些穿上毛衣,会有噼里啪啦的火花,打在皮肤上,会有小小的一阵生疼。
还有头发,周琨钰的头发看上去清汤挂面,要么披着,要么在脑后低低一束。可只有曾经连一瓶护发素都斟酌再三的人,才会注意到那发丝的亮泽度,是经过怎样精心的护理,不知耗费多少时间和金钱,是真正奢侈的象征。
看吧,进了医院,是生命的残酷。出了医院,是生活的残酷。
所以辛乔很难想象,她会喜欢上一个像周琨钰那样的人。
险些让她错认了背影的女人是在等快递,不一会儿,快递车遥遥地开过来,一个巨大纸箱被放下。
“你们不包送上楼吗?”
“不包啊。什么时候说要送上楼了?”
“这不是一般大家默认的吗?不然这么大一箱,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怎么办是你的事。大家都是打工人,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快递车笃然地开走了。女人没再说话,可她的背影发出轻轻的叹气声。辛乔上前:“我帮你吧。”
生活会改写人的什么呢?至少天真算其中一样。
比如女人转回头来看她,眼中流露的不是感激,先是警惕。辛乔指指窄街深处的旧筒子楼:“我也住那,五楼。”
看上去女人是刚搬过来的,应该是过来租房的上班族。大件的行李没收到,深秋了穿一件单薄的衬衫。
警惕解除,化为感激,女人松一口气:“太谢谢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辛乔有经验,把包裹纸箱的胶带抠松了些,和女人一人一边拎起来。只不过进了促狭楼道,两人一前一后就不好发力。
辛乔把手中的菜和水果递给女人:“帮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