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萝微惊:“为何?”
谷岚蹊道:“人生在世,独行路走不了一辈子。”
“镇国公和赵凡渊,他们早些年可真为国为民。”她感叹。
司翎萝道:“那后来怎么会……”
谷岚蹊道:“你看那些杏子,长得好时,漫山遍野都是青黄相接的酸甜,但等几月后,就烂在树上了。”
“有的人也是这样,他不知不觉就被虫蛀了,等你发现时,已经烂到不能直视,臭不可闻。”
司翎萝忽然道:“若杀了赵凡渊,各国必要围攻,那时该当如何?”
谷岚蹊含着眼皮,“大周是要亡了,我眼下的所作所为,也只能让大周亡的有气节一些。”
司翎萝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她说这些,猝然抬眼,和谷岚蹊面面相视。
“为何这样说?”
谷岚蹊道:“赵凡渊的势力盘根错节,我知道斩他也是要费力的,朝中对他不满的,都不敢轻举妄动,百姓也不敢反他,我在仪事大殿上砍了吴慈兴的头,是想告诉那些有心反赵凡渊的人,这时可以齐心协力了,但直到今日,我没收到任何人的来信示意。”
她疲累至极,“倒是城中百姓对我骂声不绝,说我要杀能打仗的大将军,那敌兵打来了怎么办。”
司翎萝很是心疼,但恍然间心神一动。
她试探着道:“若是君上独善其身……”
话说完,她又心惊胆战。
这时的绍芒不是会喊她师姐的绍芒,她是谷岚蹊,是大周的君上。
她会不会觉得……张氏女妖言祸人。
谷岚蹊似是没发现她的惊恐,轻声说道:“王城的百姓愚昧无知,自私冷漠,是非不分,但我是君上,一旦坐上这个位置,我要做的再不是指责,而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