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渡桥再一拂袖,混着森森鬼气的狂风又卷走了打来的剑气。她向后疾退几步,胸口发闷,猛然呕出口血。
她这会可算是知道崔漱冰是个什么滋味了,能在此等攻击下撑过那么久,可见修界中丹修不能打的传言实在是瞎话。
不过易渡桥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她这副躯壳本就是后天修成的,随时都能金蝉脱壳藏回断月崖——就是可惜了她好不容易修出来的两套周天。
新一轮的攻击不待她喘息便再次袭来,易渡桥这回的反击明显减弱,再加上往生刀还逮个空子便来捣乱,就算她躲得再快,躲过了致命伤,身上却也难免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易渡桥忍下周身剧痛,眼见往生刀又不依不饶地要砍过来,连庭芜杵都要追着她锤,登时决定不管了,先保下神识再说。
然而在她志在必得地抽离神识后,未曾全然露出的笑意却僵在了脸上。
护山大阵被篡改了几笔,无论是神识还是灵力都穿不透那层轻纱似的屏障。
她的神识回不去断月崖了。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疼痛从她的四肢百骸中汹涌而出,灼烧着易渡桥的每寸筋骨经脉。
与刀剑加身的□□之痛不同,那更像是撕裂魂魄的彻骨疼痛,从整个内府开始烧起,易渡桥毫不质疑,它就是想从内将她的神魂生生车裂。
神识在断月崖上匆匆一过,易渡桥看见了断月崖上燃起的火光。
有人在放火烧山。
易渡桥终于从紧抿的唇齿间漏出来了声惨叫。
惨叫隐约传来,易行舟虚握的手指痉挛似的一缩。
他借着李阅川的眼睛朝战局望去,易渡桥狼狈地往旁一滚,深有丈许的刀痕险而又险地擦着她的裙摆而过,砍断了截布料,露出来底下遍布伤痕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