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崔漱冰在的时候, 鬼影都不太敢探头。
“……我说过了, 好好看住崔漱冰,这会又让他跑哪去了?”
说话的正是黄少爷, 他满脸不耐烦,指尖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 “大计在即,容不得这般差池。上一个感情用事的是什么下场还用我多说么?”
他嗤笑一声,“想那易行舟位列国师,想做什么做不得,非得去惹那鬼尊。私动往生刀也就算了,这下连命都给赔了进去,岂非蠢货。”
旁边跟着的侍从讷讷应声:“属下知错。”
人后,黄少爷一把将纨绔的壳子卸了。明明五官丝毫未变,落在鬼影眼里却觉得奇怪得很,似乎有一层凶戾算计的雾蒙上了那双笑眼,叫人看了心下生厌。
他仰头把茶喝了,咂咂嘴:“不愧是衣锦乡,连茶都和东楚的差不多。”
见状,侍从又替他续了一杯。
许是这等会看眼色的行径取悦了他,黄少爷哼笑道:“就是不知道这衣锦乡还能兴盛多久。”
鬼影忙凝神细听。
黄少爷身为凡人,自察觉不到上边有人在听梢。他毫无防备地说道:“问天阁已不成气候,你可知我留下崔漱冰是为了什么?”
侍从:“属下不知。”
“蠢。”
黄少爷漫不经心地将茶盏放下,“西域匪徒横行,我们那些灵草与仙器势必会被人盯上。而这世上……哪还有比一个心善的修士更好用的护身符?”
鬼影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他浑身寒毛都激灵一下竖了起来,不等多想,鬼影的周身灵力霎时运转,凭空窜出去了十数尺。
他脊背绷成了一把长弓,半伏在屋檐瓦片之上警惕地看向他原本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