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看不出来,顶多以为是浪荡的公子哥在占人家黄花大姑娘的便宜,此事在修士里却不是秘密。

徐青翰要找的是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易渡桥的笑愈发深了,罕有地显露出点真心实意。

不好意思啊徐仙长,我这张脸如假包换,让您失望了。

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通,本应可疑的凡人姑娘竟然滴水不漏,徐青翰不由怀疑是不是他多想了。世上那么多人,长得像些也是寻常事,再像些的就会被安上转世的名头,给还活着的人几分寄托。

徐青翰好似全然放下了戒心,步伐轻快了不少,碰见卖花的姑娘时还有心思现了个眼,抽了枝最艳的芍药,说姑娘,人比花娇啊。

那卖花姑娘双颊绯红,连钱都没要,羞怯地跺着脚跑了。

他继而将那支花别在了易渡桥的鬓边,不经意地问道:“芍药多是蒲月盛放,不知乔姑娘这朵花是怎么开的,生辰何时?”

易渡桥忍住躲开的想法,答道:“我唤十一,正是取的生辰之数。”

无人看见的地方,徐青翰的笑意僵硬,差些被她的话音灼伤。

十一月,十一月……

辜月。

如果乔十一是易渡桥的转世的话。

徐青翰想,那她是真的死在了断月崖上了。

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站直了身子,礼貌地向她颔首:“多谢今夜乔姑娘与我同游,可惜宗门事务繁杂,徐某失陪。”

他的背影近似于落荒而逃。

易渡桥莫名其妙。

相处日久,她当然知道徐青翰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不是修士,二不是套了易渡桥皮相的凡人,那就只可能是他那死了六十年的亡妻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