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支使不动他,十分尊敬地将手握成拳抵在了左胸前,而后一挥手,用北蒙话喊:“架云梯!”
高耸入云的梯子被北蒙人高高举起,震天的呼号响彻云霄,一时间竟然有在气势上压过守军的迹象。
祁英吩咐道:“敲战鼓,再取火油来。”
紧促的鼓点好似敲在了守军的心头,他们在城墙上举着火油,云梯刚刚架好便训练有素地向下浇去,火折子“蹭”一下擦燃,火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爬上来的北蒙人烧成了烤全羊。
云梯似乎无穷无尽,也不知道北蒙人上哪弄来的这么多木材。火油一盆盆地倒下去,没了火折子就用火柴,最后甚至开始用下凡星点火——估计把祁英的家底都掏空了。
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兵倒完火油,捧着空盆刚想去交班。不知怎的,这次的云梯来得格外的快,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一截梯子搭在了面前。
小兵完全来得及转身就跑,他周围的兄弟已经伤得差不多了,有人抱着被炸断的腿痛苦地哀嚎,如果北蒙人上来,第一个丢了命的就是那个跑不动的伤兵。
北蒙人的手已经攀上了城墙,小兵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大叫一声,向云梯扑了过去。
易渡桥瞥见了一条细线从城墙上倒了下去,正是那架云梯。
那没名没姓的小兵随着云梯一起沉没在了滔滔的人海里,云梯上的北蒙人成了几滩猩红的肉泥,他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呕出口混着内脏的血。还没来得及笑,就被几柄弯刀扎穿了。
易渡桥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青筋透过皮肉,隐隐绷出了痕迹。
她一直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保护所有人。
但此时,易渡桥再次朦朦胧胧地品出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上次还是在断月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