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逐渐灭了,徐青翰的脸上神色不明,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觉得问天阁有问题。”
他抹了把额头上热出来的汗,“唉,我也觉得。我就说嘛,一个小破山头怎么能在大楚长盛不衰这么久,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他说不下去了。
自己做坏事是一码事,待了几十年的师门原来是个粪坑又是一码事。
那好死不死的心魔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和他低语道:“你在怕什么?”
不等徐青翰回应,心魔幸灾乐祸地继续道,“你怕问天阁真的烂到了根里,怕以后要在师门与易渡桥之间二选一,是不是?”
“你还怕……以后你无家可归了。”
再怎么兴风作浪,徐青翰始终还是认这个师门的。
修士俯仰天地,王八似的活上个百年千年,等到亲朋好友都故去了,和茫茫世间的牵连可不就剩个师门了吗?
如果连师门都回不去,他还能去哪?
徐青翰下意识想起了定远侯府。
刚上山的时候,那里总是有人的。侯爷和侯夫人常常会给他寄去书信,问他何时归家,再让府里的厨子做上一桌好菜……
一去几十年,侯府外多了座坟,府里早就没人等他了。
他头一回认同了心魔的拱火:“是啊,本世子要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