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兄笑了笑,水绿色的光芒透过听骨玉映在了他的手上,他翻掌过来虚虚接住,看了一会,与身后的弟子交代道:“我去回禀掌门。”
没人知道当日北辰峰的首徒与掌门说了什么,只知道当年的弟子名单里多了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凡人,不是世家子弟,也不是皇亲国戚,就凭着一把木剑和一身地等灵骨上了苍枢山。
根据问天阁的规矩,新弟子们都得先进见道堂磨炼一年,资质好的进内门,资质不好的就只能在外门蹉跎一辈子——一辈子还不短,几百年之久,终其一生都与内门无缘了。
要是想当天下第一的剑修,就得想办法进内门。
张婉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
不过,那个把他破格收进了见道堂的孙师兄总爱来找他玩。有时候会指点几句他的剑法,更多的时候更喜欢拉着他去下棋。
张婉认为,孙师兄入门之前一定是个很醉心于风雅之事的公子哥。
张婉的手上全是磨木头的茧印子,骨节粗得要命,一看就不是只适合执棋的手。他将臭棋篓子之名贯彻到底,此后每逢棋局,必输得十分惨烈,看得孙师兄连连摇头。
见道堂虽然没亏过弟子们修炼所用的地章,但隔两日就输一把灵石出去这事还是掏空了张婉的荷包,终于有一日,他摸着干瘪的荷包,愁容满面地问:“师兄,你怎么就喜欢和我下棋?”
北辰峰那么大一个山头,难道没人了吗?
还真没有。孙师兄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坐在木椅上仰望天空。北辰峰上人丁稀少,他之所以占了个首徒的名头,根本就是师尊只收了一个徒弟。
所以逮到了张婉这样能陪他玩的小师弟,当然要亲近亲近。
张婉听完,好一会都没说话。原来在仙山里也会有人踽踽独行这么多年,于是他拿起了棋子,而后严肃地与孙师兄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