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了。”
他从芥子里拿出来只再普通不过的银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一看就是凡人的手艺,“这玩意哪来的来着……”
追忆几息,徐青翰在记忆里找出来了面具的归处,心魔被迫共感了他的回忆,牙疼似的“嘶”了声。
那是很多年前的花灯节了,永安城里的贵眷们就时兴这个,纷纷出门赏灯去。易渡桥那会觉得擅自出门不妥,非要去买只面具戴着。徐青翰反正也乐得依他,临到摊子前却左挑右选都拿不定个主意,这公子哥觉得什么面具都配不上他那张金贵的脸。
摊主的脸都绿了,还是易渡桥善解人意地拿了张半面的银面具给他,美其名曰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才哄住了公子哥那颗自视甚高的心。
徐青翰不知是什么滋味地低头笑了。
他没把面具换个式样,大咧咧地戴在脸上,将心魔“余情未了得太明显了”的提醒当做了耳旁风。
就在刚才,徐青翰忽然摸清了如何与心魔相处——只要他不去想的事,心魔就不知道。
这事不能细想,徐青翰竭力让自己忽视掉提到易渡桥时的异样。
不是世子妃,而是鬼尊。
他发现原本仿佛能刻在心里一辈子的那个剪影逐渐模糊得几欲消失了,午夜梦回时,锦袍花冠不知何时已经被素衣木簪取而代之,徐青翰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其实如今的易渡桥已经耀眼到遥不可及的地步了。
在片刻前,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他在神识里种下了符文——就在不退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