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件很简单,有的是一片踩上爪印的树叶,有的是一块琢磨得很漂亮的鹅卵石,还有的只是一朵枯萎的花……上面闪烁着米达斯看不懂的符文,那是小动物们之间特殊的语言。
“我会尽力把它们都送达的。”米达斯坚定地看着得律阿德斯,“可是它们分别要送去什么地方呢?我脚程慢,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送到。”
“牧神大人有办法的。”得律阿德斯弯起眼眸温柔地笑,“不是吗?”
……
“天……”
米达斯被揽着腰,金光一闪,便一下子被带到曲折蜿蜒的海岸。海风腥咸,吹拂着耳边柔软的长发,远方传来雄浑的号角声,混合着白鸥清越的啼鸣,雾蒙蒙的夜色被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破开,米达斯忍不住往帕格诺特怀里埋了埋头,帕格诺特摸了摸他冰凉的发尾,低头吻了吻他白皙的前额。
“这就是人类也能安稳乘坐的阿卡狄亚之帆。”得律阿德斯告诉他,“乘着它,无论去往多么遥远的地方,只要经过一个短暂的夜晚就能抵达。”
米达斯红着额头抬眼望去,朦胧的夜雾中似乎有个巨大的海怪停泊在海湾,那海怪支着高高的帆,周身是硬得发亮的漆黑的甲片,船头则挂着一对巨大的角,黑色的,巨大的羊角。
米达斯的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他猛地扭过头看帕格诺特发间泛着金色细光的黑色羊角,完好的那只角已经长得很大,很漂亮,他有时候会趁帕格诺特熟睡的时候摸摸,他的一只手都已经握不住,可是另一只角依旧保持着小时候的样子,隐藏在浓密的卷发里,伸出手也只能摸到粗糙的断面。
米达斯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指着船头那对气势不凡的巨角问,语气很奇怪,很激动,就好像那对角是从他脑袋上割下来的:“那是谁的角?”
得律阿德斯正想回答,帕格诺特却抢先一步,握住米达斯汗湿的手:“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