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帕格诺特的生命里,他应该只占很少一部分吧。可是对于他来说,帕格诺特已经成为了他的半个世界。
米达斯伤感地叠着被子,叠好又打开,打开又叠好,帕格诺特的脚步没有声音,米达斯的身影在摇晃的烛光中显得如此消瘦落寞,之前因为担心帕格诺特反常的冬眠,他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深入雪山又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一直在勉强着自己,却总是为别人考虑。
他心里应该很迷茫吧,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小羊,一下子变成了少年的样子,连性格都变了许多。他并没有做出错愕或者难以接受的表情,而是耐着性子温柔地和他相处,是因为不想让他因此伤心难过。
他的温柔和善良对于别人是宝石,对于他自己却是宝石做的尖刀,他没有撒娇的习惯,只会傻傻地把委屈和恐慌吞进肚子里,像只被人拔光了尾羽的小鸟。
“帕格诺特?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米达斯敏锐地察觉到帕格诺特的注视,扭过头去,橘光摇曳的烛火在他雪白的长发上映出一圈温暖的轮廓。
“美丽的小鸟。”帕格诺特走过去,顺着他的肩撩起一缕雪白的长发。
“请不要这样说。”米达斯脸颊又开始发烫,他看着帕格诺特,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被帕格诺特握住的头发让他很在意,可是他又不能去抢回来,那样很不礼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米达斯,非常抱歉。我饿了,需要进食。”帕格诺特站在他面前,背对着光,神色不太分明。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回答完之后,我再给你喝,可以吗?”米达斯鼓起勇气,牵住帕格诺特的手。
“你问。”
“我现在……算是你的祭品吗?”
“不是。”帕格诺特觉得米达斯笨笨的,明明他早就说过吧,他们缔结的契约是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