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微微往边上侧了侧,借暗沉的天色所造成的阴影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柳遇春没有想到孙富刚刚那听起来很是轻飘飘的“提议”居然是这种事情,而李甲居然还对此很是动容。

他愣了几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话怎么说,李兄?且不说你与嫂子已经是定下终身的关系,把她让给那孙富简直是无稽之谈,你现在马上要还乡,又何来进退两难的处境一说?”

听柳遇春这么问,李甲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有想到一向知道所有事情、极易通过只言片语便推测出事情发展的柳遇春会突然有如此笨拙的一天。

他耐心地对着柳遇春解释道:“就是因为我即将还乡,所以才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啊,柳弟,你今天怎么这么迟钝?”

“我父亲的性格柳弟你是知道的,若他知道我带了个教坊司中的女子回家,他定然不让,说不定还会不认我这个儿子;而若我没办法尽快说服我的父亲,把十娘一个人留在外面,时间一久,这世情你也是知道的,难免会有些逾墙钻穴的事情发生,这不正是一个进退两难吗?”

柳遇春一听便知道,这些话绝对不是李甲自己想出来的,他看着很是意动的李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李兄,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听听,那孙富他分明就是看上了杜姑娘的美色,这才想出了这些歪理来说服你,好让你把杜姑娘让给他。”

看着李甲在他开口之后有些不赞同地欲要反驳的神情,他简直想要朝他的脸上打一拳了,“若不是这样,你想想,你若被他说动,他除了白的了一个美人,有其它任何的损失吗?他明明就是看你好糊弄,所以想出这种办法满足他的私欲!”

“非也非也。”李甲趁着柳遇春喘息的当口插话了,“柳弟,孙兄的确是为我着想的,他说,若是我将十娘让给他的话,他就会赠我千金,好让我在我父亲面前也好有个交代,不至于让他认为我这些年在京中只是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