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的沉默,奕炀轻‘嗯’一声,捻灭手头的半支烟,转身回抱着乐言,搓一搓兔子还有些温热的脊背,装作没事人一般问他:“宝宝怎么起来了?”
“渴了,醒来发现你不在。”乐言觉得奕炀都快冻僵了,如同抱着一块冰,心疼道:“回去吧,你会生病。”
“好。”
回了房间也没开灯,乐言抬手帮他搓冰凉凉的脸,意外摸到一手湿润,是泪,乐言知道一定是。
但他当不知道,抽纸帮忙擦了,把奕炀的手抱在怀里,焐热。
“宝宝,你进病房,奶奶醒来过吗?”奕炀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醒来了,说了她爱的花,花根烂了,奶奶说那是爷爷送的,一定要刨开治一治根,枯死就可惜了。”说到这儿,乐言在医院止住的眼泪又来了,淌得满枕头都是,他把叶奶奶的话,连语气都一比一还原,一字不落说给奕炀听。
“老公,你千万不要难过,奶奶会和爷爷,爸爸妈妈,以及沈老师他们见面,他们会在那边等着你。”兔子哭糊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安慰的声音却是字字清晰。
奕炀原本感动了,被‘他们会在那边等着你’几个字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宝宝不哭,这话以后不准对别人说,不礼貌。”
“嗯?”乐言以为是自己哭出鼻涕泡的原因,这样的行为确实不算礼貌。
奕炀认真道:“我也不全是难过,奶奶早早就一个人生活,后来又没了孩子,病痛缠身好多年,这辈子孤独又痛苦,她走得不痛苦,医生也这样说。她只字不说叶传熹的不好,可能叶传熹是真心对待她的。”
奕炀拿到的录音笔里全是叶传熹照顾叶媛晴的证据,有时候在医院一待就是整夜。这么比起来,奕炀这个孙子当得实在不称职。
叶传熹估计也恨他,恨他一直没空,叶媛晴天天念叨,奕炀却总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