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笃之对吃的并不讲究,即便无甚滋味,他也能不停筷地吃到饱腹。只不过饮茶的时候,他却突然心生一念,觉得这茶,应当置换成酒。

……应当置换成酒?

陆笃之被自己心底骤然生出的念头惊得眉头微蹙:不过就是蒙头睡了十二载而已,我怎的竟连口腹之欲也生出来了?

“前辈,怎么了?”燕仁心席间一直有偷偷瞧他,此时见他倏然蹙眉,不由就轻声询问他道,“可是饭菜太过无味,不合胃口?”

陆笃之,“……”

陆笃之见这燕仁心一句话就将做东的陆存真给说得停了筷,便道,“问剑山的饭菜我是自小吃惯了的,何来不合胃口一说?”

他话音方落,忽然听到一阵匆忙脚步往这房间靠近。

两息过后,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跟着便在门外响了起来,“师父,扶风教的人来了。”

被唤师父的陆存真不轻不重地看了燕仁心一眼,接着才开口朝门外说道,“见戎,扶风教的人来了就来了,不必惊慌。你去挑选些能用的弟子下山去摆问剑封天阵,且先拖上一拖。待我和燕楼主用完这餐饭,再去不迟。”

“……可是,”门外的张见戎欲言又止,声音跟着也小了一些,“可是师父,那魔教教主绑了七派的七个长老,以那七个长老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挟说要一炷香后见到师伯。他、他还说,若是您拦着师伯不让师伯见他,晚一刻钟,他就杀掉一个长老。”

“荒唐!”陆存真艴然不悦,面覆寒霜,“真是荒唐至极!”

而就在陆存真怒称荒唐的时候,陆笃之突然后知后觉地明悟了,能被陆存真的徒弟称之为师伯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