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小心翼翼道:“要不,再请夫人进宫一趟?”
“不用了。”皇后站起身来,拖着长长的裙摆缓步行到多宝格架前,“母亲请神医开的方子,本宫也喝了这许多,再来也是无用。”
她从格架上白釉梅瓶中取出一支犹带着露水的紫菊,轻声呢喃道:“或许,这是报应……”
身后跟着的春燕夏蝉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去。
皇后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春燕,往后广阳宫那边,不必再送浣花草了。”
春燕脸色一肃,沉声道:“是。”
夏蝉迟疑道:“主子,您这样做……”
“现下不是刚进珹王府的时候了,那时本宫尚要担心别人抢先生下陛下长子……”皇后脸色淡下来,转而道,“宫中的人越来越多,可高位妃嫔就这几个,本宫再怎么抬举,也无法与贵妃分庭抗礼。”
她将紫菊重新插回梅瓶,细语道:“本宫不知还能不能有孕,长门宫肚子里那个尚不知是男是女,与其让贵妃的孩子独占鳌头,不如多些高位妃嫔有孕……至少在出身上,不至于差太多。”
夏蝉垂首恭声道:“奴婢明白了。”
一直静静侍立的青嬷嬷却突然道:“主子,您不出手吗?”
皇后明白她的意思,回身看了青嬷嬷一眼,摇头道:“当初贵妃同胡氏两个能躲过每月的浣花草,嬷嬷就该知道她们都是聪明人。
“上回中秋之事,本宫尚且什么都没做,已被分去御膳房之权;这次若主动出手,反而正合贵妃之意,这凤座恐怕就该轮到她来坐了!”
青嬷嬷立即跪倒在地,沉声道:“是奴婢失言。”
皇后没有叫起自己的奶嬷嬷,又习惯性地去转左手的玉镯,轻声道:“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