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悠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和张松说了几句话,赶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酒店房间,门才推开,林寒悠有点儿生气地劈头盖脸就问:“你干嘛?谁是你堂姐!”
走进房间,就看见叶辞趴在床上哭。林寒悠觉得自己语气中了,又不懂叶辞为什么哭。于是坐到床边上去,拍着叶辞肩膀,“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晓得么?”
有。可是叶辞开不了口。那是自己多年前心底的卑劣,如何同眼前的恋人细说呢?
这下换林寒悠害怕了,她将叶辞拖到自己怀里,哄着问:“你……小辞,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了。”
叶辞只是哭,不知该怎么说。
“你不会暗恋张松吧?”林寒悠最恐惧的事情,莫过如此,她直接问了出来。
“啊?”叶辞破涕为迷茫,“怎么可能啊?”
望着林寒悠无比迷惑的神情,叶辞谨小慎微地说着自己的卑鄙:“当年张松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有个报名表的纸单,是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导致张松没去成。”
林寒悠说,“可他最后去成了啊?”
“我……我后来觉得愧疚,求爷爷帮的忙,找人疏通,帮他去了。”
林寒悠没听出来这事和叶辞哭有什么关系,“所以,你真的暗恋他?”
叶辞气得掐了林寒悠一把,“我暗恋你!因为别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你们要一起去夏令营。所以我路过他座位的时候,撒气踹了一脚桌子,导致他桌上的水洒在报名表上了。我当时去拦也许是可以的,但是我很生气,很嫉妒,我转身就走了。我是嫉妒他可以和你一起去冬令营!我是嫉妒他的暗恋能有结果!我讨厌他的名字总是和你并列在一起!”
“哎……吓死我了。”林寒悠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以为……哦,对哦,是啊。那你哭什么?”
“你们破镜重圆了!你们偷偷约会!如今没有我的阻拦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会和他在一起?”
林寒悠一听,抬手就推了叶辞肩膀一掌,“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叶辞!你再乱说乱想,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哦!”
叶辞坐在床上,耍起无赖,仰着头给林寒悠打,“你揍啊!你想怎么揍我都成!”
“我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当年我没去参加北京的冬令营,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去。我哥哥没了,我想留在滨海,守着我妈妈,若是有一点点私心,那时候你病了很久没来学校了,我也想等你。”林寒悠瞪着叶辞,“哭什么?这就哭!这就对自己没自信了?”
叶辞撅着嘴,“小辞就是这样,又小心眼又小气又很坏。”
林寒悠哭笑不得,掐着叶辞的脸,又爱又恨,“你是醋王么?不,你是醋疯子么?”
正在这时,林寒悠的手机响了。
林寒悠看着手机,指了指那个陌生号码,说:“这是张松的电话,刚才我们交换了,我都没来得及存。不瞒你说,我都不记得他叫李松、王松还是张松了。我十多年前就不喜欢他,十多年后能看上他?你真的是……妄自菲薄到了痴狂的地步。”
“是,我是醋疯子,是痴狂于你的疯子。”
林寒悠嫌弃地捂住了叶辞的嘴,划开手机,点了公放,“喂?”
张松在电话里没有任何前情提要,直接上来就说:“林寒悠,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个遗憾没有说出口。既然我们能重遇,你能对我敞开心扉,那我也想将心里埋藏了很多年的话说出来。从前的时候,我很喜欢你,做了很多傻事。当年冬令营,我听说你不想去了,我就偷偷把弄湿的报名表扔了。你不想去,那我也想留在滨海。我知道那时候你不喜欢我,可我觉得,若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默默的等着你,也许你会心软的。可没想到命运弄人,不知怎么的,后来主办方竟然同意破格让我去了。后来我想,这样都能参加冬令营,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如此,于是我就就去了北京。也因为那次冬令营,我遇到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导师,把我留在了北京。我从前遗憾丢了你,如今看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也就放下了……”
他言语间故作轻松,“这些话,当你的面,我始终是说不出来的。不过这样电话聊,就很好啊。我说得出口。你听得见。你不必回应我任何话,我说这些,不过是想将年少时无处安放的一往情深,埋葬在这里。你……就当听个故事一样,听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