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池不故的继父辛宗打了胜仗升了官。
这本是一桩好事, 奈何池不故之母张胡璇藉此机会,派人南下来南康州, 想将池不故带回去共叙天伦。
辛宗眼下正得宠,不少人都想找机会跟他攀关系, 得知他的继女还未婚配,即便她已经二十好几了,却依旧让那些想要走捷径的人趋之若鹜。因此池不故若上京,必然少不得被这样的事烦扰。
池不故不去也不行, 这回来的是辛宗的副将,还带了十余亲卫。轮武力, 她跟洲渚固然能应付, 可一旦动武, 对方就可以按一些袭击官兵的罪名在她们身上, 从而强迫她跟他们走。
所以汴京之行, 是无可避免的了。
池不故愁眉不展,洲渚却相对乐观:“怕什么, 两年前我们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我还没去过汴京呢, 我正好想去看一看。”
“你的田和糖寮怎么办?”池不故问她。
“自从上一次提及汴京之行, 我便一直在做准备,这期间我也养了不少人, 他们忠诚与否,能干与否, 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正好离杜佳云的赎身之期还有一年,农事方面有她帮忙盯着, 洲渚很放心。再不济还有白衣庵的尽休师太。糖寮也有天宁寺的慧平大师,天宁寺加盟紫霜园品牌,为了这个品牌能更上一层楼,慧平大师肯定不会对其置之不理的。
洲渚不清楚她们这次到汴京会待多长时间,但她给自己定了个期限,两年内回来。在外太久,她对乡里的掌控会削弱许多,自己的资产也会被人侵吞——这些资产给池不故,她不心疼,可池不故这不是也不在家么!
池不故见她打定主意,便不再劝阻,待糖寮加工完这最后一批甘蔗后,她们便带着大部分积蓄和两车糖、糖制品进京去了。
有辛宗的亲卫沿途护送,莫说她们有防身之力,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无甚歹人敢抢劫她们。
而她们将这次的进京之旅当成了走商,沿途售卖她们紫霜园的糖制品。之前紫霜园只在广州以南的沿海地带有知名度,这次她们将糖冰卖到了富庶的江南去,哪怕提出了三倍于南康州物价的价格,也供不应求。要不是洲渚还惦记着给池不故之母带手信留了一些,两车特产只怕到开封之前就没了。
辛宗的亲卫:“……”
他们本想催她们赶路,可她们又不是流放的罪人,而且辛宗交代了在她们同意进京的前提下,要善待她们,尽量满足她们的要求。所以,她们这一路卖糖顺道游山玩水,慢是慢了点,但不必赶路,他们也没那么辛苦。
到了江南后要乘船沿着运河北上,而以往繁华的运河似乎因为运河年久失修,河泥淤塞,如今通航的船只没有洲渚想象中那么多。
不过,走水路也不代表百分百安全。由于她们没有乘坐官船,而是上的商船,船只行驶到泗州的江面上时,她们遭遇了江匪劫船。
洲渚突然想起当年,人贩子安婆将她们绑到海船上,准备发卖至外地的时候,她们就是在船里跟凶残的人贩子打起来的。可惜江船不比海船宽敞,池不故很难施展开,倒是洲渚靠着蛮力,轻易地就将江匪给踹下了江。
辛宗的护卫瞳孔一缩,这力道可比军中的重骑还要大,军中少重骑,但不代表没有,而每一个重骑基本都是精英军士中的精英。在他们看来,重骑兵都还没有洲渚一个娘子这么横。
——此前,他们从未见过洲渚出手,因此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娘子,池不故受周凭骁指导,略有身手这事,他们倒是清楚。
江匪也没想到会遇到硬茬,他们骂骂咧咧,想要退去,却被洲渚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巨石给砸穿了船身,威力比战场上的霹雳炮还要猛。
江匪的船沉了,江匪们为了求生不得不跳下江,拼命往两岸游,然而泗州的运河段接的是洪泽湖,离两岸远着呢,很快就有人力竭沉入了江底。
倒是没人去指责洲渚,毕竟对方既然选择干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那就得做好命丧黄泉的准备。至于对方落草为寇是被逼的,还是主动的,那都不是洲渚应该去背负的。
辛宗的亲卫终究是忍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心,跑去找洲渚:“洲娘子力气如此之大,是天生神力还是经过了训练?若是经过了训练,可否告知训练方法?我们感激不尽,还会有重谢!”
还有人甚至动了让她从军的心思,想想看,上了战场,打攻城战时,只要一个她可能就能推平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