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池不故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她心底的那点隐秘的小弱点。

其实在安排洲渚住进柴房之前,这娇气的富家千金嫌弃柴房条件太差,看中了有瓦顶的正屋。结果甫一开门,便看到了屋内那一摞摞纸钱,和几个制作粗糙,但目光渗人的纸人,顿时吓得退了出来,还温柔乖顺地将门重新关上。

打那之后,洲渚就再也不肯靠近正屋半步了。

池不故本没必要迁就她,但看她在这屋时的精神状态不如平日那般鲜妍明媚,心中一软,最终转移到了她新搬过去的西舍——之前她一直住东舍,可东舍已经被洲渚砸成了废墟,只能住到别处去。

她嘴上批评道:“你若想继续在这儿生活,早晚要适应。”

洲渚左耳进右耳出,叫她跟纸人共处是不可能的。

池不故摊开名簿,随手指了一人,“此无名氏是三年前死在路边,被人抬过来的,没人认识他。他死时应该刚及弱冠,身高七尺,面上有须,手背有一道伤疤,像是曾经刺过字,但是为了毁掉这些刺字而用刀划伤手背造成的疤痕,我推断他要么是被充军的犯人,要么是逃兵。你可以假装是此人的妹妹。”

洲渚道:“他的逃兵特征如此明显,我自认是他妹妹,很容易被拆穿身份的。”

池不故点点头,看样子,洲渚还是有点脑子的。

池不故又陆续提了几人,但身份来历容易埋雷,都被洲渚给否了。

若是一般人,这时候难免会满腹牢骚,池不故却依旧气定神闲。

她处事淡然,点了点名簿一角:“此人死的时候二十岁,五年前被人在海边发现,当时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有可能出身富户。据当时给他验尸的仵作推断,他应该是船只在附近海上航行失事淹死的。能在海上航行,而失事后又没有引起官府注意的只有商船。但他的身上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过所,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来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