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虎轶薇也不会骑马,她出门不是用飞的就是骑老虎,骑马是如何的,她也不知晓,但她瞧着,总归不会比骑虎难罢。于是,虎轶薇接过缰绳,翻身跨上马身,伸手摸了摸马脖子,这马哪里敢动,只乖乖站着。

狐铃谣高高抬起她的手,虎轶薇伸手拉她上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狐铃谣也确实不会骑马,甚至买了这匹马都没有配上马鞍,也亏恰巧碰上没骑过马的虎轶薇。

虎轶薇本就是百兽之王,根本无需施展法术,那马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气势,老老实实的,指哪儿往哪儿,没有半点脾气,毕竟人若是不高兴顶多抽它几鞭子,这老虎要是不高兴,恐怕只能成为盘中餐了。

两人到了镇上便下了马,狐铃谣常常听族里的人说人世间的事,这两个月来也时常下山来玩,对人间的事倒比虎轶薇要熟知一些。两人先是进了一家酒楼,将马交给小二管着,点了一桌子的肉。

小二见两人斯斯文文,身形颀长,瞧着不像是能吃下这般多的,便好意提醒:“两位客官,您别看咱们店里的菜价不高,量可不少呢。”这酒楼算是镇上比较好的酒楼,菜价不算低,可虎轶薇二人气度不凡,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小二是个人精,自然懂得怎么说。

虎轶薇也不是从未来过人界,何况人界有不少事与妖界也是相似的,她听了小二的话,只在桌上放了一小锭银子道:“你尽管上便是。”

既是提醒过了,小二自然乐得她们多点一些,点头哈腰地拿过银子,利索地给她们倒茶:“客官先喝杯茶,稍等片刻。”

肉上了满满一桌,虎轶薇却不甚满意,肉是新鲜的,味道闻着也不错,可就差了那么点意思。是了,狐铃谣是用法术做的饭菜,里头隐隐还藏着些灵力,狐铃谣古灵精怪的,做事最是讲究好看,那菜做得可谓是精美,这酒楼里的与之一比,竟显得粗糙了。

狐铃谣见她拿着筷子不动筷,还颇为诧异:“公子还不吃,可是等着奴?”心道,这一桌子肉可都是你自己点的,如何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虎轶薇终于动了筷子,也不能说难吃,只是也不能叫她吃得很满足。狐铃谣瞧出来了,颇为得意:“可是奴做的更好吃些?”虎轶薇一面默默嚼着嘴里的肉,一面有些嫌弃地点了点头。狐铃谣伸手挡着嘴笑了两声:“公子不将奴娶回去,下半辈子谁会像奴这般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虎轶薇虽然有些嫌弃,但也没有停筷:“倒也没有这般严重。”

两人长得好看,又一身贵气,早就引人注目,本还不太敢盯着她们瞧,只敢偷偷瞥上两眼,可当下听见狐铃谣娇俏的笑声,那几人被勾得胆大了几分,盯着狐铃谣挪不开眼。狐铃谣也大方给他们看,半点不羞,不过也不曾分半点心神给他们便是了。

瞧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如何,边上的人便又大胆起来,见那公子虽一副书生装扮,可坐在那儿却给人威风凛凛的感觉,长得白嫩清秀,却冷淡疏离。而边上那姑娘便要生动许多,长得娇媚,时不时往那公子身上靠,一双眼睛黏在公子身上不离开,一会儿捂着嘴笑,一会儿给公子夹菜,一会儿又拿帕子给公子擦擦嘴,几人便猜测起两人的身份来。

有说那姑娘事事讨好,是个丫头;有说哪儿有丫头这般贵气的,该是夫人;又有说哪儿有夫人这般美艳柔媚的,该是妾室。说来说去没个定论,可不论怎么说,都是羡慕那公子好福气。

他们自认说得极轻,可虎轶薇的听力实在是好,嫌他们聒噪,一双筷子扔过去,一根擦着左边那桌客人的脸皮而过,深深插在桌上,另一根直直插在右边那桌客人的手指缝中间。两桌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哪儿还敢多言,匆匆结了饭钱便走了。

狐铃谣伸手轻轻拍了拍虎轶薇的手臂:“公子怎这般不小心,筷子都掉了,奴喂你吃。”说着,她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喂到虎轶薇的唇边。虎轶薇就着她的筷子将肉吃下,又伸手从筷筒里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只鸡腿到狐铃谣的碗里:“快些吃罢,一顿饭也没个停歇。”

狐铃谣拿起边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这是这一桌里唯一她点的东西,是这里特有的桃花酒,听说花节这日有情人都是要饮这种酒的。

狐铃谣将酒杯递到虎轶薇的手里,虎轶薇本也不抗拒,就接了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透着清清的桃花香,或许虎族里许多人都要嫌这酒不够烈,但她偏就好这种不烈的酒。虎轶薇正要举杯喝,狐铃谣按住她的手臂,拿着酒杯与她酒杯相碰后才将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