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和小圆子一脸懵逼，宫里哪有什么玩儿乐的时候啊。就算各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他们小时候也顶多是跑来跑去的，大一点的时候就是学规矩，再大一点的时候有武师傅教导锻炼，可那是辛苦不是玩儿。

更何况他们这些太监了，从小到大不是在学规矩，就是在干活。对于玩儿，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哎呀，李向觉得自己太厉害了。他没出宫前，如嫔不想让他太出众，经常带他在月影阁里玩儿躲猫猫，跳绳，踢毽子什么的。

后来他出宫以后在外面没人管他，他低调化妆出行，玩儿的东西更多，什么蹴鞠、射箭打猎、摔跤，更是玩儿得熘。

“怎么能不会玩儿呢，这样，你和小圆子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退下来的鸡毛，鹅毛什么的。要长一些的，花色不限。多弄回来一些，我们做毽子玩儿。”李向眉飞色舞地边说边比划。

不管是干什么工作的人，都得学会劳逸结合，学会玩儿才能更好的工作。尤其是在宫里这样的环境，太监宫女们压力都大，如果不给他们缓解压力的机会，那就会衍生出其他的事情来。

多宝看着好为人师的穆王，还有身边好奇的小圆子，他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毽子可以做，但是守孝期间不好玩儿吧？”

“额……”李向真想说他忘了这茬儿，周全在旁边一拍额头，他怎么也能忘了这事儿呢，还好这里只有多宝和小圆子，要不然外面都得知道李向在守孝期间玩儿乐，等着抓李向小辫子的人可就有事儿干了。

多宝一躬身，“小的知道主子这是想给我们找些锻炼的东西，不过小的们不急，有主子这份心，小的们就心满意足了。”

大殿里的灯火明亮如昼，照得年轻的多宝眉目清晰。李向和周全在心里感叹，若不是身为太监，这样的多宝在宫外也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不过，他们两个并未表示出可惜的神情来，作为在宫里长大的人，不管是多宝还是小圆子，他们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生来就是要服务于主子的。

李向指着多宝和周全说，“还是多宝明白咱们两个的意思，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李向对周全眨了眨眼，“还好跟在我们身边的是多宝。”

多宝不是客气，自从白天的时候听到穆王对宫里太监的安排，他就觉得遮在眼前的那些迷雾都散了，以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多宝替他们两个圆话，李向和周全自然领情。他们两个也不想闲着，“那咱们坐着聊聊天？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干站着吧？”李向随意地指着椅子，“都坐都坐。”

李向和周全坐在上首的位置，多宝和小圆子坐在下手，他们两个都半坐在椅子上，两手恭敬的搭在膝盖上。穆王的话不能不听，但该有的规矩也要有。

“别这么拘谨，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想知道咱们皇宫里有多少太监宫女的，这些宫女们到了年纪都愿意出宫吗？她们后来的日子如何？老公公们上了年纪都如何生活？”

李向很随和的问道，有些事想做就得提前打听好。小圆子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他看着多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穆王的问题。

“远的不太清楚，最近几年离宫的老人儿们过得有好有坏，不过普遍的情况不大好。就算是那些年纪尚轻一些的宫女或者姑姑，她们回到老家以后的日子也不太好。”多宝轻声说着。

小圆子对这方面的事情注意的少，现在他听到多宝的话，他不自觉地攥紧袖子。原来他们这些小太监还羡慕能放出宫的人，他们以为那些老人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

“没想到啊，他们离家太久，有的父母兄长都已经不在，那些子侄与他们都没什么感情。有的还能分给他们一间半间的房子住，更多的是不管不问。

就算是父母尚在的，也没几个能欢迎他们回去的。毕竟当初把他们卖入宫里的时候，就是家里舍弃的人，他们现在不是年纪大了就是身有残缺，留在家里只会成为邻里的笑柄。

更严重的，还会影响家里晚辈的婚事。如此之下，他们……”多宝有些不忍，他说不下去那些人的结局。

而坐在一旁的小圆子，已经无声地流下眼泪。作为太监，是不能在主子面前流泪的。小圆子听得入神忘了这条规矩，等他发现的时候，周全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手绢，“别哭，你以后肯定不会这样，有我们在呢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如此悲惨。”

小圆子慌乱地站起来，他看着周全喃喃地喊了一声，“周先生……”

周全看着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小圆子，他把手绢塞给小圆子，“怎么，不相信我啊，那你和多宝就好好看看，咱们这个国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以后，你和你师父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