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圆,竟然真的脱不下,为什么呀?

他下意识看向谢道婪,喃喃叫道:“先生……”

谢道婪抓住林愿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染了不少灰尘的白色长袍带着不为人知的遮掩,藏住了男人缓缓紧扣住少年手指的那一瞬间。

林愿的体温偏低,谢道婪清晰察觉到他皮肤间的温暖还有鲜活,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活着……

他还活着……

谢道婪眼底的情绪仿佛凝结的湖面轰然碎裂一般,无数裂痕蜿蜒曲折,说不出的震彻,不过很快,他便在无人知晓的静默中恢复如初,只是更加牵缠地握紧林愿的手。

他静静垂眸,眼底的漆黑与幽沉半遮掩着,只能看到映入眼前这一片腐朽陈旧的幽暗。

“心魔难过,她不想脱下这双鞋,或者说,她怕,你帮不了她。”

谢道婪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愿脸上,仿佛一道永恒温暖的日光,带着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的柔缓,声音轻描淡写:“谁都帮不了她。”

林愿乖乖应了一声,有些歉意道:“对不起,先生说的话你听到了,我帮不了你。”

女鬼在林愿帮他的时候,其实还抱着一点微弱的期望,这位先生是极少见的极阴之体,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就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最后那一点火苗,风轻轻一吹,便会彻底熄灭。

她仅剩的那点希望,随着这双金莲鞋重新长在她的脚上,也彻底的湮灭了。

女鬼被血泪浸染的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直至她听到谢道婪的话。

这位先生说她不想脱下这双鞋,她害怕脱下这双鞋。

她……不想?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