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黑色衬衫随意挽到手中,手臂线条清晰流畅,精壮的身形暴露无遗,无声诠释着野性,兽态汹涌。

顾邺眼底浮现出一丝清晰的嘲讽,他嗯了声说道:“是啊,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是不配和帝国亲王坐在一起。”

没有了抑制环,谢道婪和顾邺就像是被放出牢笼的野兽,浑身上下充斥着狂暴嗜血的残忍气息。

帝都最顶级的莱顿餐厅仿佛成了野兽驰骋的猎场,死寂沉默,所有的客人都像成了可以任意撕碎的猎物,野兽无形的利爪死死扼住了咽喉,带着未知死亡般的窒息感。

阿诺德第一次体会到,亚尔兰斯族人身上深深烙印着的那些充满矛盾的文字。

野兽,玩物……

没有脖颈上束缚自由的抑制环,亚尔兰斯族人就是野兽,带上抑制环,他们就是玩物……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林愿朝阿诺德笑了笑,温声说道:“殿下,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阿诺德从顾邺身上收回视线,静静看了林愿一眼,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好。”

谢道婪和顾邺的抑制环就这样被他们拿在手里,仿佛狰狞的野兽拿着困囿自身牢笼的钥匙,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林愿和阿诺德在餐厅门口道别,然后各自上了车。

车窗缓缓降下,风将谢道婪披散的墨发吹乱,微微遮住眼睇的神情。

他死死握着手中的抑制环,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是要以他的血肉身躯,捏断这个束缚着亚尔兰斯族人自由和未来的枷锁。

突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背,带着熟悉的温暖。

谢道婪仿佛从深陷泥潭般的噩梦中惊醒过来,金色的眼眸在阴影间看向身边的少年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