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将脸埋在柔软的抱枕中,发丝凌乱,身上昂贵的丝绸衬衫也出现了清晰的褶皱。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罩:“林愿,这些年,你怕过吗?”

很多话,阿诺德是不可能告诉顾邺,只能告诉林愿,对于他来说,同样和亚尔兰斯族人产生情感牵扯的林愿,是他唯一的同伴。

上个小世界,林愿比阿诺德还要患得患失,他完全感同身受阿诺德那种茫然无助的痛苦,连向周围人求助都做不到。

林愿这些年是不怕的,可是此时的阿诺德让他想到那个在小楼前等着谢道婪的自己,沉默许久,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很低,遥远得像是隔了生与死,隔了一整个时空。

“我怕过……”

“那个时候,我很害怕……”

阿诺德只注意到林愿说怕,忽略了对方说的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另一个时空早已经过去的岁月,是早就腐朽在尘土里的旧日。

他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青年,第一次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绝望麻木的神情,他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时候。

阿诺德沉默想着,林愿在害怕,他和自己一样在害怕,也对,在昨天之前,那样漫长无望的等待,七天的时间撑过三年里日日夜夜的思念,这样的事情谁又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