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霍忱现在的情况,吃药都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林愿心想。

哪怕霍忱的病再严重,精神状况再糟糕,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是被眼前这个青年放在心上的。

霍忱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珍爱过,关怀过,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那双漆黑暗沉,仿佛暗藏兽性的眼睛,此时隐隐泛起一抹猩红,仿佛悲切到极致,伤痛到尽头,已然泣血般。

霍忱呼吸错乱的喘了口气,无法控制地抓住林愿的手,紧紧地,用力至极,仿佛要将自己嵌入林愿体内,入骨一般融进血肉深处。

林愿被他捏得有些疼,下意识挣脱起来:“霍忱,疼,你轻一点。”

霍忱没有放轻力道,反而愈加用力,带着一丝接近兽态的凶狠,以及本能的癫狂。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个活在黑暗地狱的恶鬼,一只活在恶臭淤泥里的臭虫,头顶突然照进了一束光,似乎有了一点暖意,有了一丝光亮。

可是光不会永远停驻,那么唯一留住这束光的办法就是,把那束光拉近地狱深处,拉近肮脏的泥泞中,一起堕落,一起发臭发烂。

没有什么,比同归于尽更加紧密。

林愿是真的很疼,霍忱力气好大的。不过他不生气,因为霍忱有病,他要体谅霍忱,要有耐心。

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疼,林愿朝面前这个漂亮苍白的男人,露出一个温软无害的笑容:“霍忱,你要是想捏我,那就捏吧,我给你捏,先泡脚好不好?”

霍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包容自己的人,神情难以掩饰的诧异,明明自己给他带来了疼痛,但他还是尽数收下了。那副柔软好欺的模样,好似自己无论给他多大的伤和痛,他都愿意忍耐,愿意收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