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消息传来之后,我还等着看热闹,看你和林愿狗咬狗,没想到什么都没看到。我就在想,不会是你躺在林愿身下躺得久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吧?”

延平世子的言语越发狠毒过分,带着深深的恶意:“早说啊,当时我也忘了还有这种事,江六元风神俊秀,貌若潘安,我应该在出够了气之后,将你卖进小倌楼里。看你将林小王爷伺候的那样舒舒服服,想必到了那种地方,也能游刃有余,成为人人争相竞之的头牌。”

江迁用手支撑脸颊,幽暗阴郁的眼睛凝视着延平世子,眼底带着融化不去的冷漠与血气,殷红的唇微微翕动,声音低沉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世子,看着曾经跪在你面前,任你肆意折辱的罪奴,站到你无法企及的高处,甚至连你父亲都要给我三分颜面,这感觉应该很不好吧。”

江迁微微一笑:“这种时候,男宠一事就成了你唯一安慰自己的乐处。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再受皇上器重,再风光无限,曾经跪在你面前受尽屈辱折磨,去了楚王府后,小王爷对我再好,我也不过是一名伺候人,媚上讨好的男宠。”

“世子倒挺会想的,可惜啊,你弄错了,我和小王爷是两情相悦,甚至终有一日,我会三媒六聘,择一良辰吉日,娶我的小王爷入我江家。”

延平世子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林小王爷……林愿他……他可是王爷,他怎么愿意?他是男子,他怎么会……怎么会……”

江迁提到林愿的时候,眼中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声音也不由得轻了些许:“小王爷倾慕江某,也珍爱江某,什么事都依着江某来,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年年初去楚王府拜访,延平世子被江迁一番作弄,回府之后砸了半个房间出气。最后他安慰自己,江迁如今再得意又如何,他自甘堕落,以男子之躯伏于人下,当真是下贱。

可是此时,延平世子才知道是他想错了,江迁这些年快活得很,别人以为他以男宠之身,狐媚伺候林家小王爷,实际上呢,他们两人翻云覆雨,你侬我侬,如做了夫妻一般。

延平世子不能忍受自己被江迁如此戏耍,急怒之中,他想到一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江迁,就算你与林愿两情相悦那又如何?江家只剩下你一人,楚王府也只有林愿一名男子,你们还不是要像只狗一样趴在女子身上生儿育女。”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些癫狂,神情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扭曲异常:“江迁啊江迁,林愿躺在你身下这么多年,他还能和女子行房吗?应该不行了吧?他应该算不得男子了吧?”

之前,延平世子说什么,江迁都没什么反应,可是这次延平世子触到了他的逆麟。

江迁望着延平世子,眼眸幽深漆黑,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缓缓撕开那一层美丽的皮囊,人不人鬼不鬼,模样惊悚骇人,病态阴鸷。

“世子爷,原本,我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做别的,你也不值得我浪费时间精力。但现在看来,还不够,远远不够,我得加倍,十倍奉还才配得上世子爷的身份。”

江迁让人将诏狱的刑具,一一摆了上来,摆上一件,诏狱的衙役便在旁边细细解说,这刑具是如何用在人身上。

延平世子知道江迁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东西是真的要用在自己身上,想想他曾经是如何对待江迁,十倍还他,延平世子突然惊慌无比,身子猛然蹿起,想要向江迁扑来。

两边的锦衣卫将他按在地上,延平世子已经快疯了,疯狂挣扎,脸在地上磨出道道血迹,他伸手向江迁,绝望的喊道:“江迁!你杀了我!你快杀了我!我当初那样折磨你,把你当畜生看,当成一条狗,你杀了我才能解恨!!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快杀了我!!”

江迁从太师椅上起身,缓缓走过去,干净的长靴踩在延平世子的那只手上。随后他蹲下身,整张脸逆着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极为的诡艳绮丽。

“世子,进来诏狱的人,和世子一样的心思,个个都想死求死。不过很可惜,在这个地方,死是最轻松的,这样轻松的刑罚,世子爷还是不要妄想了。”

从诏狱出去,江迁没有回楚王府,而是去了距离楚王府一条街的一座府邸。

这座宅子是梁帝赐给他的提督府,很是气派,不过比起林愿的楚王府还是要小了一些。

进入府中,管家在前方为他掌灯,暖色的灯笼照亮着前路,片刻之后,江迁停在一处院落前。

如果此时,有楚王府的人在此,必然能认出,这座院子竟然和他们王爷所居的临园一般无二,当真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