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这曾经是一个人的恐惧,一个人的痛苦,然后谢寒洲将自己一分为二,恐惧和痛苦却还是一份,只给了他,只给了玉随安。

谢寒洲大概是这世间最好的自医者,也是最恶最坏的混账,他将经年的陈伤,累月的疽病,一丝不剩的从他自己的躯体中拔出,又尽数给了他。

他如此痛苦的活着,都是因为谢寒洲的懦弱无能,要都还回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要全数的还回去,还给谢寒洲,还给他自己。

玉随安想过各种各样的报复手段,可是如今的谢寒洲,心中只有大道,他是真正的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向谢寒洲报仇,真的太难了。

不过在那一夜,少年亲吻过来的那一瞬间,锈迹斑斑的齿轮第一次有了松动的涟漪。

今日,玉随安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突然图拨开云雾般,有了具体的章程。

谢寒洲不是心中只有大道吗?天地君亲师,是世间伦常,也是人间之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随安要通过自己,掀翻谢寒洲心中的伦常道,让他与他的徒弟纠缠不清,要大逆这世间伦理之道,再破了谢寒洲心中的道。

玉随安这样想着,阴毒无比的想着,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林愿,丝毫不顾自己。

他感受着身体里的恐惧和痛苦,声音很轻很低,仿佛蚀骨温柔成潮成涌:“林愿,你说过对我负责,现在就满足我。”

“林愿,我再说一遍,亲我……”

林愿简直要疯了,他觉得此时的玉随安浑身是癫,是疯魔无智,也是人性的狂态,逼于无奈,他只能捧着男子的脸,看着他近乎无温无暖的琉璃色眼眸,倾身吻住玉随安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