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洲注意到小徒弟在哭,玉随安也注意到了,他们几乎同时抬手,一人的手指落在他的发间,轻轻拍了拍,另一人则是在肩背上轻抚着。
“别哭……”
他们的声音也似乎重合到了一起,淡然平静,像是这座死城中穿行在街巷中的一阵风。
林愿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什么,很沉很重,说不出的难受。
听到他们的声音,那样安慰的声音,一种削骨削肉般的疼痛,让他根本控制不住情绪,鼻子酸得厉害,呜呜哭了起来:“你们……你们哭过吗……”
谢寒洲微愣,没想到小徒弟会这么问自己,他看向眼前面目全非的城主府,觉得很是陌生,陌生到他甚至都有些恍惚失神。
静默许久,谢寒洲才缓缓低声道:“没有……”
玉随安神情复杂,他是谢寒洲的心魔,是谢寒洲的恶,也是谢寒洲自己,他笑着说道:“小傻子,哭要是有用,我会去做,可是在那时候的城主府,哭没用。在那个狗杂种面前,哭更没用,狗杂种的那些妻妾,哭哭啼啼个不停,所以她们死得最早。”
林愿的情绪更加失控,比决堤的河水还要汹涌,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全身都在疼,心里滴着血:“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简直像是孩子在耍赖:“他……怎么这么……这么坏,他生了你……他……生了你……”
玉随安觉得此时的林愿可怜又可爱,声音不由得放轻:“是有些坏,他生了我们,所以他说,我们要孝顺他,我们要还给他一条命,他说他吃了我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林愿都傻了,也忘了哭,脸上都是潮湿的泪痕,鼻头红红的,眼尾湿红晕染,说话抽抽嗒嗒的:“他……他还是……人吗?竟然……竟然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