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真人沉默了片刻,平静说道:“掌门之令,丹阳自然听从,只是掌门让丹阳暂掌玉清宫,处理宗门事宜,五年十年可以,再久些时间,丹阳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谢寒洲听出了自己师兄的意思,缓缓张开双手,广袖迎风而舞。
原本的山风变得呼啸,风雪更加凛冽,三千墨发落了三千雪,仿佛一瞬白头,一瞬千年。
“师兄,一枕清宵后面二字是好梦,可从我拜入玉清宫,就没有好梦过一回,只有噩梦缠身。苍梧峰顶的四时景再美,再胜过人间无数,我看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看厌了。”
谢寒洲唇角微扬,白如美玉的脸庞在白雪的世界里,更添一分凛冽寒意。
“如今,我为情所困,成世间庸人,可是寒洲心甘情愿做一个庸人。”
说这话时,谢寒洲的眼睛很温柔,也很温暖,带着一种春意融融的缱绻。
随后他看向丹阳真人,似乎笑了一下:“师兄,我修的是玉清正道,是大道,我会以天下苍生为重,必要时,为天下苍生而死,可是我不想为了天下苍生而活,我要为自己活着。”
“此后,玉清宫诸事要劳烦师兄了,我要去做一个庸人。”
去春暖花开的南方,做一个为情所困所扰的庸人。
三日后,南方某城府,衣衫胜雪的男子走在人群之中。
他的面容无比俊美,一双凤眼狭长精致,美丽至极,薄唇殷红如血,整个人隐隐流露出一种高山流水般的气质,又像是无边深渊,像是辽阔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