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广明打算做什么,只要有杜君玉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就是安定的。
靳尧搂住许唯卿的肩膀,在他耳畔轻轻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有老爷子坐镇,胡广明没机会得逞的。”
许唯卿怔了怔,有点好笑的看他:“你以前不是总是看不惯老爷子吗?这次倒是愿意为他说话了。”
靳尧勾唇一笑,道:“那要分是什么事情……对付敌人这方面,那老头儿可比对待家人擅长得多。你不知道吧?他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还要有威严,只要一句话,底下的人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只会不打折扣的服从。”
“这么厉害?”许唯卿好奇道,“那胡广明呢?他那时候,也很听爸的话吗?”
“嗯。”靳尧沉声道,“他甚至比其他人做的更好,不然的话,也不会成了老爷子最信任的副手。”
许唯卿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爸那时候就知道胡广明的心思,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他离开江都了。”
这跟纵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靳尧道:“那时候的帮派讲究道义,兄弟间的情谊大于一切,老爷子尤其重视这些……胡广明那时候把野心藏的很好,就算跟老爷子闹掰了,也不是因为私心,而是对帮派未来的看法不同。老爷子赶他离开的时候,心里还觉得亏欠,补给他们不少钱财之类的……”
听着老爷子的事迹,许唯卿不由想起王岭。靳尧说的没错,老爷子叱咤风云的那时候,和现在的风气的确相差甚远,看看王岭他们唯利是图的样子……难怪老爷子能顺利的金盆洗手,这跟他心底有底线,是分不开的。
靳尧又道:“不过说到底,还是不要碰那些东西的好,凝视深渊总是很危险的,最难守住的就是人心。”
如果老爷子那时候不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恐怕还是舍不得放手,再沉沦下去,怕是要变成和胡广明一个德性。
许唯卿笑了,满是信任的对他说:“你总是最明白这些的,我一点都不担心你。”
靳尧高冷的表象下面,藏得是一颗君子端方的心。
迎着妻子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眼神,靳尧心底暖洋洋的,唇角忍不住勾起,露出一个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
与此同时,老宅附近两公里左右的度假酒店里,老人默不作声的坐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正在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外面,时不时被耀眼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能开在老宅周围的酒店,背景都不俗,这家酒店也是一样。外表看起来低调朴素,实际上占地面积很大,各种游乐设施都很齐全,不仅有温泉和洗浴中心,甚至还有高尔夫球场和跑马场……据说这里曾经也是几处和靳家老宅差不多规模的豪宅,后来豪宅的主人陆续出了事,房子也被法拍,酒店的主人瞅准机会,利用人脉一一抢先买下,渐渐才形成如今的规模。
据说这家主人曾经还想买靳家的那套宅子,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登门拜访过几次之后,意识到对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这才不得不放弃。
老人住的,是酒店里最高级奢华的独栋小楼,一般都要提前几个月预定,他现在住着的这个,是花了大价钱砸下来的。
因为花的钱足够多,酒店的经理还亲自露面,想要和他见一见,但老人却拒绝了,推脱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想趁着还能动弹,来江都会会老友。因为精力实在有限,所以不打算见外客了。
经理无奈,觉得他大概是那种早些年旅居海外的神秘富商,这是年纪大了,回来落叶寻根的。这种客人一般都脾气古怪,不肯见他倒也正常。
越是脾气古怪的客人,就越是不能得罪……经理离开之后,反倒对这栋小楼特别关照,要求务必做好服务。
神秘的客人已经住进来三四天了,却始终没有出过门,酒店的工作人员心里直犯嘀咕,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在这种地方上班,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紧,这些非富即贵的客人最注重隐私,要是发现他们在外面大嘴巴乱说,别说是工作保不住了,说不定还要惹上更大的麻烦。
老人对小楼外那些各异的目光了如指掌,却并不在意——他的人手或是隐藏在暗处,或是聚集在小楼内外,把这块地方守得铁桶一块,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首先都要确保人手足够。最好的安保措施就是人海战术,当然了,前提是要能控制得住这些人。
老人有这个自信,掌控人心,再没有人比他更擅长了。
这个住处什么都好,就是阳光有点太刺眼了,他已经习惯了常年拉着窗帘生活,外面的大太阳让他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