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容舞会在什么时候,对这个女店员动手脚。
他其实没太注意容舞现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耳环,毕竟这女人总是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恨不得脖子手上都戴上价格昂贵的首饰,好引人注目。但是这样做的结果,一般都是因为太过繁琐,反倒模糊了重点,让人下意识的忽略。
不过……今天容舞身上的首饰,似乎比之前见到她时还要多一些。八成是故意的,故意想让他忽略那对所谓的珍贵至极的耳环,好给后面的计划做铺垫。
她那么抗拒报警,八成是怕一看监控就会露馅,那样的话,就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没戴耳环,或者是戴的另一副。在打了女店员之后,她就自己摘掉了耳环藏起来,装作被偷了。
人群里喊出女店员偷了东西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容舞提前安排好的暗桩。
这的确是条毒计,先无缘无故殴打陷害店员,再把刘福金找来,说要把店员开除,这是算准了他的性格,知道他不忍心袖手旁观,成功把他拖下水,之后才说出自己丢了东西,用早就准备好的托,指控店员偷走耳环,顺理成章的提出搜身证明清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许唯卿不用看都知道,店员身上,是肯定能搜出那副耳环的,不然的话,容舞搭台子演了这么一场大戏,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岂不是都白费了?
不过,就算成功陷害了一个店员偷盗,又能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呢?他和这个店员,毕竟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就算她真的偷了东西,也顶多只能证明他“识人不清”,眼光不太好罢了。
许唯卿总觉得,容舞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想要得到的,绝对不会仅止于此。
除非……
许唯卿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最好是装成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傻白甜,这样的话,反倒能让容舞放松警惕,更方便自己发现漏洞,反败为胜。
毕竟许唯卿想要实现的,并非只是单纯的防守,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借着这次的事情反击,让容舞知道,就算靳尧不在,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就这样,经理跟着店员一起进了试衣间搜身,许唯卿平静的坐在外面等着,双眼没什么焦距,仿佛在漫不经心的发呆。
容舞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在走神之后,唇角忍不住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布置的这个连环计,不说是万无一失,至少也是环环相扣,精巧稳妥,多算了好几步,就是防备着许唯卿有所察觉,想要提前离开。谁知道许唯卿却一直坐着不动,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竟然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似的……直到现在,除了想要报警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由事态发展。
这可真是……真是个蠢货,这样一来,反倒是害的她的诸多布置都没了用武之地。早知道这个穿越者这么好对付,她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容舞盯着许唯卿,心里满是心机算盘,就在这时候,试衣间里的搜身也有了结果。
女经理脸色难看的从小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什么,在她身后,店员脸色惨白的跟了出来,她两眼发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牙关紧咬,一脸的不安。
许唯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从店员身上搜出来东西了。
容舞是以有心算无心,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这种情况下,想要陷害一个普通店员,方法有的是,所以许唯卿并不惊讶能搜出东西来。
让他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那名店员从试衣间里出来之后,就一直频频的看向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时,女经理已经走到刘福金和容舞面前,摊开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一副流光溢彩的翡翠耳环。她非常紧张,连手指都微微颤抖着,嗓音沙哑的问:“容小姐,这副耳环……就是您丢了的那一对吗?”
容舞一看到耳环,就忍不住笑了:“哎呦,还真找着了!这可是件好事,不然的话,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真的丢了,我和刘少怕是还得打一场官司。”
耳环找到了的确是好事,刘福金的脸色却阴沉的难看,恶狠狠的瞪向神情恍惚的店员,厉声呵斥道:“居然真的是你偷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客人的东西!”
店员吓得后退半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越发频繁的看向许唯卿,像是想恳求他帮自己说话。
这奇怪的反应让许唯卿微微蹙眉,就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围观的客人忽然又一次开始窃窃私语:“这个店员为什么总是看那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