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点身份的人,就怕王岭会藐视性命,而面对他和陆云祁这种,王岭但凡有别的选择,都不愿意背上人命债,让自己再无退路。
“但是意外的确可能存在,我得再去叮嘱他们一下,千万保住命,为了王岭这么个老东西丢命,不值得。”顾瑜帆说着,又奔着陆家那群人去了。
罗切感慨道:“你家队长看着粗糙,其实心细如发,是个厉害的。”
叶汶殊见怪不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要是不厉害,他怎么当队长?”
当年,他们队里汇聚的都是各个部队里最顶尖的人才,顾瑜帆要是不厉害,怎么可能镇得住那么多心比天高的小伙子,当了那么多年的队长?
就好比他,当年也曾经不服气过,最后也是被顾瑜帆打服的。
更何况,顾瑜帆最厉害的还不是身手或者枪法,而是那种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厌恶,反而可以随时融入环境的狡黠,这种浑然天成的亲和力,让顾瑜帆不管身在何处,都能用最完美的策略和最小的牺牲完成任务。
叶汶殊一直觉得,顾瑜帆退伍来当警察,实在是屈才了。
顾瑜帆自来熟的钻进陆家人停在树下乘凉的车里,开门见山的叮嘱:“兄弟们,咱们要找的那个王岭,未必就在里面那幢别墅里,这也有可能是个陷阱。你们老大让我过来提醒一声,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都记得保命要紧,别逞英雄哈,真出什么事了,也没奖金的!”
众人面面相觑,错落着点头答应。虽然他们基本上没听说过陆云祁有这么温情的时刻,还特意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但是……唔,听说老大最近疼爱老婆孩子,性格也比从前温和不少,说不定是真的呢?
这也是顾瑜帆的特意为之,反正陆云祁不在,扯着他的名头叮嘱这些人,比用他的名义来说更有用,这些人才会真的放在心上。
这时,第一批进去探路的人也传了消息回来,说那座别墅的确可疑,他们没有急着靠近,就在附近偷窥观察,都能数出来十多个人轮流巡逻,对于居民小区里的别墅来说,戒备有够森严的。
陆家这边领头的人不知道真名,其他人都喊他刀哥,此时看向顾瑜帆,挑眉问:“你觉得王岭在里面吗?”
这是提问,也是试探。虽然陆云祁的命令是让他来给顾瑜帆帮忙,要听顾瑜帆指挥,但是对于刀哥来说,陆云祁的命令是一回事,他自己的判断则是另一件事。
要是顾瑜帆是个没脑子的,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执行陆云祁的命令——总不能把兄弟们的性命拴在一个蠢货身上,那真是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漂泊。
顾瑜帆仿佛没看出他的意图,认真的沉吟一番,道:“可能性比较低。”
刀哥:“为什么?”
顾瑜帆:“因为这栋别墅,离陆云祁实在太近了,近到遛个弯都有可能撞见。他躲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灯下黑,但是以他的谨慎程度,不像一个会选择豪赌的人。”
假设立场对调,现在需要藏身的是陆云祁那个眼高于顶的神经病,顾瑜帆倒是更相信他会选择赌一场灯下黑,毕竟那家伙骨子里就有疯狂的基因,从来不害怕落入死局。
这一次,刀哥看向他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欣赏,颔首道:“你跟我想的差不多。”
顾瑜帆笑了笑:“陆云祁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让我叮嘱你们,注意安全,别拼命。”
刀哥乐了:“得了,我知道这话不是陆老大说的,你不用帮他脸上贴金了。”
顾瑜帆愣了愣,也不尴尬,只失笑道:“他从没说过这种话?”
“那可不。”刀哥点了根烟,眼底满是怀念,“陆老大是个传奇,当年我第一次在城南区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刚成年不久,那小脸比我屁股蛋子上的肉都嫩,我们那会都以为他是个傻子,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吓哭,屁滚尿流的回家找妈妈,谁知道……”
谁知道,当年那个刚成年的男孩,居然靠着一把刀,让所有质疑他的人都闭上了嘴。
直到现在,刀哥都还记得那时候的震惊和骇然,他从没见过那样的男人,仿佛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畏惧死亡,就算周身浴血,都还能提刀再战……
陆云祁,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男人,仿佛修罗厉鬼,那双黝黑冰冷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腥风血雨的肆意和张狂。
刀哥叹了口气,把燃尽的烟头丢开,道:“他那人心比石头都冷,怎么可能说什么关心我们死活的话?但是也就是他了,能让我们这群人踏踏实实的活到现在,没进局子,也没死在街头,就连城南区,我都很久没回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