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想,严霁楼听到这一点,还不得气死。
“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吗?”她顺杆往上爬。
“他想当我爹?”青轩毫不客气地揭穿表象,眯起眼睛,唇红齿白的小脸上写满不服。
绿腰暗道,这孩子明明一直长在她身边,却和严霁楼是一模一样的,遇到令他觉得冒犯的事,或者有威胁的人,就会眯起眼睛,浓密纤长的上下睫毛堆叠在一起,好像一只小刺猬,偶尔错开的间隙,黑瞳中射出一点锋芒。
这会儿一模一样的神态动作,这股敌意,却是儿子对着爹爹。
绿腰觉得不算难办,更难办的事严霁楼承诺由他自己来处理,她这个做母亲的,只管把真相说出来,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将儿子抱上床边,叫他坐得端端正正,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是想当你爹,他就是你爹,亲爹爹。”
“不可能,我爹已经死了!”
绿腰看他眼睛眯得更深,小脸上气得青一阵白一阵。她就知道,这孩子气性可大了,愿意讲理的时候,比几十岁的大人都豁达,听不进去道理的时候,那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记得青轩小时候,有一次咳嗽厉害,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被她送到医馆去叫郎中扎针,那么小一点孩子,挣扎的动静之大,两三个人都按不住,差点从那老郎中手上撕下一块肉来,不知道这回会不会撕下小叔叔身上的血肉。
绿腰很不情愿地承认,“那是娘说气话。”
“不是的,明明是你想让他进咱们家门,就故意这么跟我说,好叫我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