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笔下那些,只不过是一面之词,纸包不住火的,等小叔子一回来,就水落石出了,或许她只要等着就行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同时感到自己的天真。
小叔子是严青的亲弟弟,不是她的。
素未谋面,人家凭什么相信她?
指不定,人家正恨着她,要将她碎尸万段呢。
这一夜,就在辗转反侧之间过去。
天快要亮的时候,绿腰终于下定决心。
她牵上马,吆上羊,往城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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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严霁楼在镇上的客栈中,夙夜难寐。
下午的时候,他曾叩响段宅大门。
在此之前,经过种种犹疑,他最终决定亲自来找兄长的发小问个清楚。
此时天已经黑了,敲门,段家的仆人探头出来,告诉他人不在。
于是严霁楼只好暂时住进旁边的老旅馆。
这是外地商队的落脚之处,院里陈年的地砖,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骆驼腥臊气息。
西北昼夜冷热极其悬殊,白日里草甸上已经有鲜花蝴蝶,到了晚上,室内却还要架炭烧炉。
寒风拍打窗户,严霁楼打了个寒噤。
这些日子,他离开淮南,乘船一路北上,经过马车、驴车、牛车……种种换乘,餐风露宿,昼夜不舍,终于早早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