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严霁楼不得不起身,将这小宝驹给拴在大马身边,好叫它的母亲约束住它,另一方面,也是怕打扰了里面的人。

等马安静下来,绣帘背后终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严霁楼这才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这袍子,是棉布做的,所以特别吸水,方才在外面淋了一会儿,便彻底湿透,水蛭一般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碍于寡嫂共处一室,他不好宽衣,便忍着湿衣贴身,直到现在,才在黑暗中飞快换下。

清早,晨曦微透,尚在睡梦之中的绿腰,忽然发觉脸上一阵湿热,爬起来,原来是马儿在舔她的头发。

她这么一醒,马驹也被惊,自知进屋无理,蹬着四只小腿就跑了出去。

绿腰无奈发现,这小驹子似乎越来越大胆了。

等她整好衣装出门,外面依然雨水霖霖,凉气扑面而来,院内积水如同溪流。

严霁楼正坐在檐下,拿红柳枝条编筐,身上穿着一件家常麻布长袍,飞溅的雨雾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银光。

看样子他应该很早就起来忙这个,筐已经基本成型,纹路做得也很精致。

见绿腰出来,他停手,垂下眼帘,白皙的脸上仿佛有雾气笼罩,“雨不停,今天还不能上房盖瓦。”

绿腰明白他的意思,“也好,上面太滑了,下着雨上去很危险,等天晴了再修吧。”

话是这么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有些不方便,当然,最不方便的是,叫别人无意中看见,恐怕传出去闲话。

又一想,雨下得这么大,穷乡僻壤,谁会来?

结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事实证明,谁也没办法做老天爷的主。

才到下午,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