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绿腰无法了,只得安安心心等在这座城堡之中,利用夜间的空闲,重新温习白日的功课。
此时正是落日熔金,倦鸟归巢,白家镇倒淌河村的溪水如同绸带,蒙住千门万户的眼睛,黑夜就要来临了。
山坳处,清清冷冷一户人家,炊烟袅袅。
听闻外面有动静,马蹄声渐近,严霁楼放下手中的柴火。
他刚才在做饭,不知为何,那烟囱忽然堵塞,他为了赶在寡嫂回来之前,把饭做好,顶着浓烟,一双清冷的眉眼被熏得发红,下颌处也凌乱地划着几道墨痕。
一个小厮停在门前,翻身下马,隔着院墙,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随后简要地说明来意,带走了马棚里的小马驹。
一切都是突然而迅速,他甚至都没能打听到关于寡嫂的只言片语,也不知道她何时会归来,只知道她去了雍州城里的姐姐家——
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晚风中,小院寥落,屋内寂然,四下无声,只有烛影燃着空窗。
兄长才过身过久,她竟然夜不归宿,本以为她秉性柔嘉,淑慎其身,是十成十的贤良女子,没想到竟这样恣意妄为,毫无顾忌。
是兄长看错了她,还是自己有眼无珠?
可是他分明记得,之前她并非如此,为何忽然一夕之间改了性子,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冒犯了她,以至于她不愿在家与他独处?
他细细回想,自问并无任何逾矩之处,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