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灯,来到他日常所居的柴屋,打扫得倒是一尘不染,木板床边的小杌子上,摞一堆泛黄的旧信,她很不君子地翻开来看,全是她那位死去的亡夫寄给自己弟弟的。
原来他们兄弟这样情深。
从前她只知道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常听丈夫说起这个弟弟,但是除此之外,就别无印象了。
她拉来靠椅坐下,在桌前翻看那些信,刚一打开,在那信纸中,忽然掉下一张牛皮的剪影来。
她拾起细看,是捉鬼天师钟馗的小像,虽然缺了一只脚,色彩也有所黯淡,却依旧活灵活现。
她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东西了。
除了年底戏班子来唱大戏的村口庙台,还有一个地方。
-
老屋的几口窑洞,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像黑色的眼睛,如今这只眼睛,正因为识人不明,而遭受痛苦的反噬。
严霁楼身上裹一卷破席,躺在角落里,怎么也想不到,杜庆主动向他求和的宴,竟然会是鸿门宴。
自从上次因为诬陷,始作俑者挨了打,两人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后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好一段时间。
想着这姓杜的已经老实,严霁楼也不再跟他计较。
他哪里想到,水面之所以安静,是因为底下酝酿着暴风骤雨。
再说回上次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