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看看抱石先生的笔墨。”
那抱石先生在金石圈子本是最受瞩目的,他们要看这个,不足为奇。
“正好,小店有幅《庐山烟雨图》。”老先生颇为骄傲地说。
接过来大致看一遍,严霁楼细细观摩,暗记其描摹手法,用墨深浅,格局铺陈,心里有底了,待时间差不多,还给对方。
又问:“听闻抱石先生曾作《群盲鉴古图》,店内可有?”
老先生疑惑,搜肠刮肚,“不曾听过。”
严霁楼笑起来,声音里含着一种奇特的引诱,听起来却像挑衅:“老先生如此博学,可惜竟不知道,那才是最能彰显抱石先生笔法高妙的一幅。”
“何出此言?”老掌柜轻松咬饵。
严霁楼慷慨替他解惑,“同旁人不同,抱石先生在世时,画作已然火遍大江南北,只是先生性子最是清高,见不得那些趋炎附势之徒,纵是达官贵人,也求不得只言片字,偏江南世风浮华奢靡,他越是惜名,墨宝越是水涨船高,最后甚至连废纸都被人捡了去,失望之下,作出一副《群盲鉴古图》,以讽世风,只是不知后来流传到何处去。”
老掌柜听得认真,早已被勾入港去,当即叹息道:“除了抱石先生,旁人也干不出这事。”
严霁楼垂睫,唇边带一抹淡笑,“正是呢。”